【美丽东坡】让我们一起走进东坡的南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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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君知健否，归扫南轩绿。”

“忆我故居室，浮光动南轩。”

“假寐，梦归縠行宅，遍历蔬园中。已而坐於南轩。”

……

这些是东坡写“南轩”的诗词，东坡的南轩在哪儿？是什么样的地方？他为什么频频忆“南轩”？一起跟随东坡诗词，走入东坡的“南轩”。

南轩在哪儿？

在三苏祠祠堂区第三进院落，有一处“来凤轩”，是苏家兄弟读书的书房，这便是东坡诗词中的“南轩”。嘉祐二年（1057），苏家兄弟双双进士及第，如两只神奇的凤凰，名震京师，梅尧臣在寄给苏洵的诗中写道：“日月不知老，家有雏凤凰；百鸟戢羽翼，不敢呈文章。”于是后人改名“来凤轩”。

如今三苏祠内的“来凤轩”建于清康熙四年（1665），已经357岁了，依然维持书房的陈列。

归扫南轩绿

今日南风来，吹乱庭前竹。低昂中音会，甲刃纷相触。萧然风雪意，可折不可辱。风霁竹已回，猗猗散青玉。故山今何有，秋雨荒篱菊。此君知健否，归扫南轩绿。——《御史台榆、槐、竹、柏四首竹》

元丰二年（1079），东坡因“乌台诗案”被诬陷下狱，在御史台整整被囚禁130天，期间饱受的凌辱和折磨可想而知。

这首诗作于御史台，在狱中等待最后判决的东坡，隔着窗子看到庭院的竹子，迎风而斗，宁可折倒也不愿受辱，风停了，竹子又恢复了亭亭玉立的模样。看到被风“摧残”的竹子，东坡反而担心起南轩的竹子，它们还在吗？

是呀，在身陷囹圄，生死未卜之际，东坡想家了，他挂念的是“南轩”的竹子，想得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扫扫落下的竹叶。他想回到那个人生最开始的地方，在这里，他不是大文豪东坡，不是官场的东坡，不是罪臣东坡，只是苏家的子瞻。在这里，可以治愈他出走半生的凌落。

浮光动南轩

兰菊有生意，微阳回寸根。方忧集暮雪，复喜迎朝暾。忆我故居室，浮光动南轩。松竹半倾泻，未数葵与萱。三径瑶草合，一瓶井花温。至今行吟处，尚余履舄痕。——《正月十八日蔡州道上遇雪，次子由韵二首》其一 （节选）

元丰三年（1080）正月初一，东坡在御史台的押送下，启程前往黄州贬所，十八日在蔡州（今河南汝南县）道上遇雪，东坡写下《正月十八日蔡州道上遇雪，次子由韵二首》：春天来了，兰菊开始恢复生机。本来前一天晚上还在担心它们会不会被大雪摧残，可喜的是早晨转晴，阳光是如此明媚温暖。

此时的东坡又想起了“南轩”，早晨的南轩，在光影中浮动，松竹沐浴在阳光下，小径两旁，花草摇曳，从井中汲一瓶水，还冒着热气。如今，那里恐怕还留着自己的足迹。

“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，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（王安石《元日》），在这繁华热闹的新春，东坡劫后余生。乌台诗案后，东坡兄弟两人同时被贬，两家都面临动荡。正月初十，东坡见到阔别已久的弟弟子由，议定家事后又匆匆告别。“此别何足道，大江东西州。”（《子由自南都来陈，三日而别》）。此后，两兄弟一个在长江西，一个在长江东，一水相隔。

正月十八日的这首诗，何尝不是以“兰菊”自勉，南轩安稳的日常，应该是宦海沉浮中东坡最期盼的生活场景吧。

坐於南轩

元祐八年八月十一日，将朝，尚早，假寐，梦归縠行宅，遍历蔬园中。已而坐於南轩，见庄客数人，方运土塞小池。土中得两芦菔根，客喜食之。予取笔作一篇文，有数句云：“坐於南轩。对修竹数百，野鸟数千。”既觉，惘然思之。南轩，先君名之曰“来风”者也。——《梦南轩》

元祐八年（1093），东坡58岁，在京任端明殿学士、翰林侍读学士、礼部尚书。八月一日，与他共甘共苦二十五年的妻子王闰之去世。妻子也是眉州人，故乡有他们熟悉的山川草木、风土人情。“我曰归哉，行返邱园，曾不少须，弃我而先。”迟暮之年，东坡本想尽快辞官，与妻子同归故里，谁知竟骤然先去。

十天之后的早上，距离上朝时间还早，东坡就先打了个盹儿，在梦里，他回到了家乡眉州的纱縠行故宅。梦见自己走遍了蔬菜园，随后在南轩休息，看到几个庄客正在运土填塞小池，在土中找到两根萝卜，庄客高兴地吃了。东坡取笔写下：“坐於南轩，对修竹数百，野鸟数千。”

醒来之后，东坡怅惘地想了许久。身负丧妻之痛的东坡，已逾天命之年，却仍处江湖之中，终究无法与妻子同归故里。这天早上的梦，可以看出他叶落归根的心愿。然而，这归根之处的南轩，只能在梦中相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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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眉山三苏祠博物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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